第4章：第四章

　　“不麻烦，顺路的。”苏识南心里一喜，赶紧带路。
　　上了车，苏识南发动车子，问清地址后，平稳地开了出去。
　　车里很安静，苏识南放了点轻音乐，音量调得很低。
　　“您家里老人喜欢吃甜的？”苏识南没话找话，眼睛看着前方。
　　“嗯，我外婆，就爱吃这家的点心。”江知意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，语气比平时柔和些，“从小吃到大。”
　　“那确实是情怀了。”苏识南笑了笑，“我奶奶也这样，总惦记着老家的糖糕。”
　　这是她们第一次聊起工作之外的事，气氛意外地轻松。
　　快到目的地时，江知意忽然说：“你新戏的预告片我看了。”
　　苏识南愣了一下，随即有点不好意思：“怎么样？是不是有点生涩？”
　　“挺好的，”江知意转过头看她，眼神很认真，“比之前进步明显。”
　　这句首白的夸奖，比剧组任何一句鼓励都让苏识南开心。她抿了抿唇，没说话，嘴角却忍不住上扬。
　　车停在小区门口，江知意解开安全带：“谢谢你送我回来。”
　　“不客气。”
　　江知意推开车门，又回过头：“预告片里有场雨夜的戏，你演得很有感染力。”
　　说完，她拿着点心盒下了车，走进了小区。
　　苏识南坐在车里，摸着发烫的脸颊，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，甜滋滋的。她看着江知意的背影消失在楼道口，才发动车子离开。
　　后视镜里，小区的身影越来越小，但刚才江知意认真夸奖她的样子，却清晰地印在了脑海里。
　　原来，她有在关注自己的戏。这个发现，让苏识南的心情像今天的阳光一样，明媚得不像话。
　　江知意完成案件梳理，起身活动脖颈时，办公桌上的私人手机震动了一下。
　　屏幕显示“苏识南”，这是上次调解结束后，对方坚持要存下的号码，说是“万一有后续问题方便请教”。
　　她划开屏幕，消息内容很简单：“江律师，看到新闻说您代理的那个商业案胜诉了，厉害。”
　　江知意指尖在屏幕上停顿两秒，回了个“谢谢”。
　　放下手机，她继续处理文件，却没留意到自己握着笔的手指，比平时放松了些。
　　两小时后，苏识南的消息再次进来：“刚拍完一场戏，看到您回来。没打扰您工作吧？”
　　江知意看了眼时间，下午五点半，不算忙。她回复：“没有。”
　　这次苏识南回得很快：“那就好。我先去卸妆了，江律师也早点休息。”
　　“嗯。”
　　江知意收起手机，目光落在窗外。晚高峰的车流开始拥堵，路灯次第亮起。她忽然想起苏识南在调解室里，被对方律师诘问时，攥得发白的指节——和此刻屏幕上乖巧的语气，不太一样。
　　第二天上午，江知意在法院门口碰到了苏识南的经纪人李哥。对方看到她，立刻笑着迎上来：“江律师，这么巧！刚送苏识南去隔壁影视基地试镜，她还说要谢谢您上次的事呢。”
　　“应该的。”江知意点头示意，准备离开。
　　“对了，”李哥忽然想起什么，“苏识南说您可能对传统文化感兴趣，前阵子拍古装戏，淘到个挺别致的书签，非让我转交给您，说不值钱，就是份心意。”
　　江知意看着对方递来的木书签，上面刻着简单的竹纹，确实素雅。她犹豫片刻，接了过来：“替我谢谢她。”
　　回到律所，江知意把书签放在办公桌的笔筒旁。助理进来送文件时瞥到，随口问：“江律，这书签挺好看的，新买的？”
　　“朋友送的。”江知意没抬头，语气平淡。
　　助理愣了一下，没再多问——印象里，江律师很少用“朋友”这个词来形容工作之外的人。
　　傍晚，江知意收到苏识南的消息：“李哥说把书签给您了？别嫌弃，我挑了好久的。”
　　她拿起书签看了看，回复：“挺好的，谢谢。”
　　屏幕那头的苏识南，看到消息后，对着手机笑了笑，然后把聊天界面截图，设成了加密相册里的新内容。
　　窗外的天色彻底暗下来，江知意合上文件，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。那枚竹纹书签在台灯下泛着温润的光。
　　苏识南的新戏定档那天，她特意发了条微博宣传，配了几张定妆照。
　　没过多久，手机提示有新消息，点开一看，是江知意发来的：“恭喜，期待播出。”
　　苏识南盯着那行字看了几秒，手指在屏幕上敲了半天，才回过去：“谢谢江律师，到时候送您几张首映票。”
　　“好。”
　　简单的一个字，却让苏识南对着手机傻乐了半天。旁边的助理凑过来：“笑什么呢？中彩票了？”
　　“没什么，”苏识南赶紧收起手机，脸颊有点发烫，“定档了，开心。”
　　首映礼当天，苏识南特意留了两张前排的票，让助理送到江知意的律所。
　　她知道江知意忙，没指望她真的能来，只当是份心意。
　　下午彩排时，导演神秘兮兮地说：“晚上有个重磅环节，要请位特殊嘉宾上台讲讲，跟你那几场法庭戏特别相关，绝对是惊喜。”
　　苏识南猜了半天没头绪，导演只说等会儿就知道了。
　　晚上七点，首映礼正式开始。
　　苏识南走完红毯坐在主创席，看着大银幕上的画面，当放到剧中角色在法庭上据理力争的片段时，她下意识挺首了背——为了演好这段戏，她特意翻了不少庭审记录，还总想起江知意当初帮她梳理证据时的样子。
　　电影放映结束，互动环节渐入佳境。主持人笑着走上台：“大家刚才看到法庭戏是不是特别精彩？为了让这段戏更贴近现实，我们特意请教了业内顶尖的法律专家，今天也把这位专家请到了现场。让我们用掌声欢迎江知意律师！”
　　聚光灯猛地打向观众席前排，苏识南顺着光线看过去，只见江知意从座位上站起身，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，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挺拔。